文/李霆钧
(相关资料图)
编辑/丁小雨
责编/杜思梦
赤手空拳的外交官面对战火和绝境,如何用“言值”与勇气,打通一条生命通道?
今日,根据真实事件改编,首次揭秘中国外交官撤侨幕后的电影《万里归途》正式公映。
《你好,疯子!》《无名之辈》《人潮汹涌》……导演饶晓志以往的电影作品保持着对现实的关注,对普通人生活命运的观照。
拍摄《万里归途》,饶晓志继续以普通人的视角出发,他们在遭遇战争、饥荒、病痛、误解的情况下,运用自己的勇气与智慧,夹缝中求生存,最终顺利把同胞护送回到祖国怀抱。
他表示,电影最终都要回归到故事,回归到人物,这是激发创作欲望的根本。《万里归途》没有讲一个大英雄的故事,外交官也是普通人,但他们背负了把同胞安全撤回的职责,并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样一份人性的光辉。
饶晓志(左)工作照
饶晓志说,“我们在中秋、春节都要回家,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沉淀在基因里的东西。不论我们身处何处,距离祖国千里还是万里,家才是庇护我们、最能带给我们安全感的地方。”
聚焦普通人的家国情怀
《中国电影报》:您此前的电影作品以关注小人物的荒诞喜剧为主,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参与到撤侨题材电影《万里归途》的创作?
饶晓志:这部电影是郭帆导演此前储备的一个电影项目。从开始接触到决定拍,我和创作团队进行了大量的知识补给,包括路阳导演在内的朋友也鼎力相助,做了外交官等相关人物的采访,追踪了相关的报告文学和图书。
在这个过程中,我经常思考,外交官并没有那么高的“武力值”,他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把那么多同胞从战火纷飞的国度带回祖国,这中间肯定充满了各种危险与挑战,这是我认为能够有创作冲动的部分。
我喜欢拍普通人的故事,我也认为《万里归途》没有讲一个大英雄,外交官也是很普通的人,但他们背负了把同胞安全撤回的职责,并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样一份人性 的光辉。
《中国电影报》:通过整个创作过程,您对于外交官有了哪些全新的认知?
饶晓志:我们印象中的外交官,仪表堂堂、善于沟通,能言善辩、不卑不亢,他们睿智且富有担当,所有正面的词汇都可以形容外交官。
但在这些之外,他们也是一个普通有血有肉的人,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面对危险时,他们也有脆弱或害怕的时候,这是人最正常的反应。了解越多,越明白他们背后的辛酸,越理解他们对于家庭的愧疚感。
撤侨是国家各个单位相互合作的事情,但冲在第一线的是这些没有武装力量的外交人员,只能运用自己的智慧,在夹缝中求生存,以实现把同胞带回祖国的目标。他们会经历战争、饥荒、病痛,也会遭遇家人的不理解,能想象到的痛苦,他们都在经历着。
《中国电影报》:影片改编自真实事件,据了解,当时我国政府共帮助3万多同胞顺利撤离。在创作时,您如何从众多真实事件中选取素材?
饶晓志:外交官撤侨的实际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复杂得多。比如护照丢失、遭遇抢劫、与武装人员周旋、留记号给卫星地图等等,都是真实遇到的。我们依靠的是整个国家的实力,外交官沟通的能力,还有当地对我们的友好程度等等。
我们采访了参与过撤侨行动的前外交官,他亲自带出去的同胞有好几千人,就像电影中展现的那样,一批一批送到关卡,通过艰难的交涉、沟通,最终实现撤离,当时身旁就是噼噼啪啪打仗的声音。
在一部电影里只呈现这些内容,或许不够精彩。但如果我们设身处地去想,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要时刻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那将是非常巨大的挑战。
在成朗身上,
宗大伟找回了自己的“初心”
《中国电影报》:影片塑造了宗大伟、成朗等几位外交官角色,您在首映式上曾说,宗大伟和成朗关系近似于《疯狂动物城》中的狐狸和兔子。为何做出这样的比喻?两人的关系如何从矛盾冲突转变为彼此认同?
饶晓志:宗大伟是老外交官,曾参与过多次撤侨行动;成朗是新人,他初入职场的勇敢、理想和抱负尤其可贵。宗大伟看到成朗满怀理想,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但有些经验会给人带来痛苦。因此他既欣赏有理想的年轻人,又害怕他经历太多变成一个情绪化的中年人。
老外交官的丰富经验、职场新人的理想主义,两者之间的冲突是故事的矛盾点。两人其实是互相欣赏,宗大伟在成朗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初心”。
《中国电影报》:您认为,是哪个事件促使成朗的观念发生了转变?
饶晓志:他很清楚,一次小的争吵导致队伍出现了分崩离析、分道扬镳。出事之后,也印证了宗大伟对他的警告。
他们二人都是把“诚实”当作美德的人。但是当宗大伟经历了很多事情后,他的经验告诉他要采取不一样的方式来避免严重的后果,也就是所谓“善意的谎言”。这是宗大伟身上非常矛盾的地方,也是他非常有担当的地方。
整个过程中,成朗慢慢去体会他的心情,这是转变的过程。我不太认为“中枪”之后才发生转变,“中枪”是转变的终点。
《中国电影报》:这是您第一次和张译、王俊凯合作。合作下来感受如何?
饶晓志:我第一次见到小凯,我就认为他是成朗,他有青涩、单纯的一面,阳光大男孩,也比较直来直去,这和角色比较贴合。从最终呈现的效果看,小凯的表演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张译是一名很聪明的演员,他扮演宗大伟,对于电影而言,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缘分。在表演上,他可以给我们一个安全感,会想很多办法,琢磨人物的反应,比如“轮盘游戏”的戏份,每次开枪前的内心活动、面部表情、情绪表达都是递进的,这些都提升了角色的魅力和特点。
这次李雪健老师也贡献了精彩的演出,也对自己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他觉得自己的年龄感不太符合大使,希望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一点。李雪健老师可以让观众“人戏不分”,我觉得这是表演的最高境界。
成泰燊(左)、饶晓志(中)、李雪健(右)工作照
把战争拍得越惨烈,
越能展现和平的珍贵
《中国电影报》:与您以往的作品相比,这部电影的工业化程度是否更高?
饶晓志:对于我来说,整个团队从《你好,疯子!》到《无名之辈》,从《人潮汹涌》再到《万里归途》,从投资、制作、场面都在升级。
作为导演,从写剧本到完成拍摄,大概近一年的时间是精神高度集中的阶段。其实和带领一群人经过万里跋涉回家的概念差不多,时时刻刻要做决定、做选择、打配合。因为宁夏日照时间长,我们拍夜戏时间很紧张,所以必须注意力集中,强度很高。
比如宗大伟、成朗找到白婳的那场戏,是一个长达四分钟的长镜头,对准确度要求非常高。100多名演员之间需要认识、磨合,大概用了两天时间。拍摄完毕后,所有演员欢欣鼓舞,发自内心地欢呼。我记得很清楚,总共拍了40多遍。
所谓工业化,简单说就是分工明确,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是非常必要的一件事。
《中国电影报》:影片的故事发生在战区,还有很多沙漠、废墟里的戏份。资料显示,片场1:1搭建了外国建筑,还在糖纸上印刷阿拉伯语。在真实还原方面,您做了哪些努力?
饶晓志:整部戏,就没“干净”过。我们要不然是打仗,要不然就是走在荒郊野外,那种大漠飞烟,要不然就是灰尘巨多的那种废墟。拍大使馆算是我们特别干净的地方,但是大使馆中我们要放烟,营造好看的光影效果,所以实际上也很呛人。
现场,我们还会用大型吹风机制造灰尘。当然,我们已经采用了很好的材质,比如大麦的麦穗颗粒,还有一些谷物来营造粗粝的感觉。但对演员的伤害肯定是存在的,工作人员也会带上很厚、多层的口罩。但演员必须把自己暴露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记得小凯吃进去好多土,一张嘴全是沙土。
《中国电影报》:在尊重事实,追求真实的基础上,您如何在主题性和商业性上寻找到平衡?
饶晓志:不论是什么题材、类型,最终都要回归到故事,回归到人物。这是激发我们创作欲望的根本。
《万里归途》一方面诠释出我国外交官的形象,展示出我国外交领域、外交事业的发展,也从外交官的视角,讲述了一个普通人恪尽职守,坚定信念,克服万难带领同胞回国的动人故事。作为电影创作者,我一直想要追求的就是思想价值、艺术表达和市场属性的平衡。
《中国电影报》:电影的主题既包含了撤侨,也有对和平的呼吁。您如何理解“回家”与“和平”的意义?
饶晓志:就像我们春节、中秋一定要回家一样,这就是我们的传统,是我们几千年来沉淀在基因里的东西。所以,我们不管身处在中国的某个城市,还是到了国外,遇到事情还是觉得家才是庇护我们的地方,国家才会给我们安全的感觉。这是中国人天然对自己土地的归属感。
战争让一切变得很可怕,战争使一个国家迅速崩塌,使社会迅速不安定。在战争这种环境里,没有说谁保护谁才会牺牲,有可能你出个门就遭遇意外了,你有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牺牲品而已。所以我们展示的那些战争场面、暴动场面,还有那种恐怖袭击的场面,其实都是为了讲述和平是真的值得珍惜的一件事情。我们把战争拍得越惨烈,越能对比我们的和平是来之不易和珍贵的,而且我们应该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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