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眼前的刑罚,而是那无爱的未来。”
提及港片史上的武打演员,可谓群星璀璨,而若是提到凭借打戏出名的女艺人,却极为少见,惠英红便是极具传奇色彩的一位“
打戏女星
”。
3岁乞讨、十二岁陪舞,十四岁荧幕初秀
惠英红祖籍山东青岛,早年也山东诸城的大户,战乱期间家庭变故,其父于上世纪50年代携妻儿逃难到香港,惠英红也是在这种家境之下出生于香港。因生活贫困,惠英红家中虽有兄弟姐妹八人,却都从年少时便开始为生计奔波。
三岁之时,香港遭遇台风袭击,惠英红家也没能幸免。祸不单行的是,台风之后火灾也接踵而至,惠英红曾在接受鲁豫采访中自述,一个姐姐的眼睛也因火灾而失明。
一家人的生活变得雪上加霜,为了生计开始想尽各种办法。哥哥姐姐们年级稍大一点的,就被送去学戏讨生活,年仅3岁的惠英红那时起便开始了乞讨、贩卖口香糖的生活。
不一样的生长环境,让惠英红的童年生活与别人有着天壤之别,她为了吃饱饭而不得不去四处端着饭碗乞讨,时常缠着过往的外国水兵兜售口香糖等来维持生计,在欺凌、冷眼和对水兵们的死缠烂打中,十年时间一晃而过。
那时的她,全然不知有一位水兵将会影响到她几十年的爱情观。
12岁的惠英红决定不再用纠缠水兵卖口香糖的方式继续生活,她选择上午上学,下午到美丽华夜总会当中国舞艺员。舞女的生涯里惠英红舞狮学戏、耍刀弄剑,生活逐渐有了起色,14岁那年她被导演张彻赏识,成为邵氏基本演员,得以进入电影行业。
配角、打女再到影后,行业洗牌与惠英红的抑郁困扰
惠英红自幼家境窘迫,家里对钱的需求迫切,张彻导演找她演戏之时,她做舞女一月能有1500的收入,拍戏却反而只能拿到500。后来张彻导演劝她说:“
舞女只能做一时,演员却能做一辈子
”最终成功劝她从影。
1977年,倪匡编剧,张彻执导的电影《射雕英雄传》上映,荣登那年的十大卖座电影榜。戏曲、舞蹈功底傍身的惠英红饰演的穆念慈,戏中的她打戏精彩、拳脚到位,观众印象深刻,其影视之路也由此开始大步疾行。
《射雕英雄传》热度尚未消散,时代已步入80年代。70、80年代的武侠片如日中天,有着功底在身的惠英红趁势签约邵氏,正式成为了一位“打女”,开始在多部影片中以“打女”形象现身。而真正让她成名的,却是一部名为《长辈》的电影。
1981年,21岁的惠英红出演刘家良执导的电影《长辈》,不同于传统女性阴柔形象的惠英红,凭借出众打戏与飒爽身姿备受好评。第二年,华语三大电影奖项之一的香港电影金像奖第一次颁奖,惠英红成为史上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打戏”影后。
打戏一行,无分男女,演员带伤挂彩都是常事。而女艺人的武替更是极为少见,惠英红多数时候都是亲自上场,受伤了依旧拼命拍戏。金像奖影后给惠英红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大概就是片酬的攀升,她也拼了命的为拍戏辗转各大片场。
时代眷顾了年轻时的惠英红,却不会在原地为她的光彩而停留。
世纪渐入尾声,90年代的港片风向急转。导演王家卫、关锦鹏、张婉婷等凭借优质作品发力,文艺片成为风口。随之而来的文艺女星风潮,让本就另类的“打女”生存空间收窄。
观众不再单单为吸睛的武戏着迷,文艺范儿渐成主流,随着惠英红年岁日增,其演艺事业也急转而下。有剧组依然记得这位“打戏”一姐,邀约她去参演文艺片的三、四号角色,许是因为这巨大的落差,三十多岁的惠英红推辞未就。
三十多岁放在演艺届女星身上,是一个极难的槛,更何况是惠英红这位“打女”标签在身的特色女演员。多年后凭《心魔》再夺金像影后的惠英红曾在受访时分享过自己的抑郁经历:
“(我)曾经有这个病(抑郁症),就是因为自己心态上不能接受自己掉下来,不能接受自己老化,不能接受自己当第二女主角,所有的问题压压压,然后就病发的,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2003年惠英红在亲友的帮助之下重振信心,并于两年之后低调复出,以新人姿态再战荧幕。复出的惠英红勇敢撇开“打女”标签,《心魔》中的演技更是让人惊叹。那之后的惠英红在影视剧中频繁现身,演技越发自然深刻,甚至曾为出演《唐宫燕》中的武则天一角而自降片酬,对机会的把握也是愈发精准。
好在机会没有辜负努力的惠英红,复出后的她一路高歌猛进,金马奖和金像奖最佳女主、女配,各大电视电影奖获奖不胜枚举。在别的艺人眼中珍贵的影后位置,于惠英红而言几乎如探囊取物一般,足见其演技和实力之深厚。
敢爱恨、做自我,50岁仍旧对爱情满怀热忱
除了事业和人生之路跌宕起伏,惠英红的感情之路也并不顺遂。
惠英红早年间虽传过两桩绯闻,但双方均做否认也未起波澜。惠英红曾与黄子扬两人发展过一段姐弟恋,后者曾在《古惑仔》中饰演过混混张勇。而因为两人相差7岁,惠英红总是爱帮男友谋划未来,让他觉得在惠英红面前姿态太低,这段恋情最终还是未能开花结果。
其后的惠英红谈过一个富商男友,1988年,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的青春留下纪念,也或许是因为其它,27岁的惠英红赴巴黎拍摄个人写真。此事造成了不小影响,港媒在报道中称,或许因为这组写真的暴露,其富商男友愤而提出分手。
惠英红也没有为感情而踟蹰,果断地断绝了这份关系。敢爱恨,做自我,早年打女的性情依然可见。
在2012年的《家庭演播室》节目中,惠英红也曾透露过少女时的一段懵懂初恋,在其年幼之时,有一位时常购买其口香糖的美国水兵,在赴越南前线的前晚,用广东话对她说了一句“我爱你”,后便杳无音信。此事却让她难以忘却,她甚至还表示,只要水兵向她求婚,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1960年出生的惠英红在录《家庭演播室》已有50岁,节目中的她却依旧会描述自己理想理想的男友样子,她说,我从来都觉得有些事,再强求回来的东西已经没用了。这个观点或许有些人难以认同,但50岁时依旧对爱情抱有憧憬,这份心境确实罕有人可以做到。
在惠英红出演的电影《血观音》最后,导演杨雅喆在最后放出过一段字幕: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刑罚,而是那无爱的未来。”
这句话是影片在总结影片,又何曾不是在写戏外的人呢。越是没能拥有的,往往越发的诱人且珍贵。小时候阴差阳错的与爱失之交臂,长大后对爱越发憧憬。
正如惠英红的人生一般,纵然经历了半生的苦楚与跌宕,却依旧对未来与爱抱有着一份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