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米拌饭
在华语影坛恐怖题材日益凋零的时代里,对于那些喜欢恐怖电影的国内观众来说,每一部可以引经据典借用古代传说来制造恐怖氛围而不是依靠精神病患者脑中臆想的电影都是新的希望。近日登陆网飞的民俗恐怖电影《咒》恰好就是这种类型,但看过该片的网友对女主为了拯救女儿转而向观众传播“诅咒”的做法纷纷表示不满。不过在我看来这一切并不像表面显示得那么简单,如果你对电影剧情或者人物动机感兴趣的话,不妨看完这篇文章后一同讨论。本文涉嫌剧透,但不会附上过于恐怖的图片,请各位谨慎浏览。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咒》代表了什么含义
电影预告片和前十分钟的表现一度令我以为这是一部向观众传递“信念能够改变客观事实”的类《万能钥匙》题材电影。开篇巧妙的利用摩天轮和地铁的元素来引导观众发掘潜意识的力量,并通过警局和车祸事故进一步加深信念的力量。就在我猜测全片将围绕六年前破鬼敢死队闯入禁忌地道,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们从无神论转为有神论并最终引发了一系列事件的时候,剧情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依旧是以手持摄像机为主体,但剧情分为了两条线。主线描写女主角李若男从寄养中心接回女儿陈乐瞳后身边发生的种种怪异的事情,中间穿插着六年前破鬼敢死队在陈家宗族居住的村庄里做出的种种作死行为,而正是因为他们毫无敬畏之心的举动,导致陈氏宗族的覆灭。
根据电影的设定,陈氏的祖先由于某种原因(电影未提及)供奉了从东南亚传入台湾的恶意之神“大黑佛母”,但在供奉的过程中惨遭佛母反噬从而背负了巨大的业障。陈氏为了减轻业障对家族的影响,将佛母封印在村庄的地道之中,通过咒语将诅咒分担给全村的人来稀释诅咒的效果。同时为了平息佛母由于封印而产生的怒火,宗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奉上诸如被选中人的身体、头发、牙齿供佛母享用,还要献上自己的名字供佛母支配。由此我们可知影片名称《咒》便是大黑佛母对陈氏家族的诅咒。
>>>为何诅咒会转移到李若男身上
既然是破鬼敢死队三人作死破除诅咒并将整个过程拍摄了下来,那么为何只有女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幸存呢?真相其实也蛮简单的,因为大黑佛母选择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下一个祭品,那么就不会再孩子还未出世前就夺取她的性命。
在破鬼敢死队前往陈氏宗族祭奠的时候,作为局外人的李若男曾被陈氏长辈驱逐,但宗族最年长的阿婆透过车窗和摸骨的方式向大家传达了“佛母很中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说法,这是借由家族成员首次向观众展示大黑佛母挑选祭品的方式。
第二次也是确定与佛母定下契约的契机是在女主的男朋友陈立东因掀开封印头纱直面佛母怒火而死在地道中的时候。这时的李若男还在地道外照顾身为祭品的少女(后面还会出现的工具人)。随着封印失效,女主下体渗出鲜血标志着佛母的法已经沾染到她身上,而后续服下泡有蛤蟆的药水则标志着李若男肚子里的孩子正式成为了大黑佛母认定的下一个祭品。
这时另一位破鬼敢死队成员陈振原在陈立东死后自然成为了第二位直面诅咒的陈氏成员。影片里陈振原口中长出的数排新牙意味着诅咒“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他嘴中念叨的“不要再问我了”也是佛母通过询问名字来控制他的思想。随着陈立东和陈振原相继死亡,陈氏以全宗族作为祭品奉献企图平息大黑佛母的怒火而遭到反噬导致全体覆灭后,能够承受佛母诅咒的人就只剩当时的工具人小女孩和女主以及他肚子里的孩子了。
>>>逃出生天的李若男,却陷入了生不如死的怪圈
此前由全村人承担大黑佛母诅咒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一旦这种业障集中在几个人身上却会产生意想不到的麻烦。影片开头借用李若男一家的车祸和公职人员在观看探索地道录像后吞枪自杀的片段来展示逃出陈氏村庄后的李若男究竟过着怎样心惊胆战的生活。
同时李若男也在积极寻找应对方法:将拍摄探索地道片段的摄像机封印在屋顶的房间,并放置各种神佛雕像予以镇压;孩子出生后便送到寄养家庭,远离诅咒的源头;寻求专业人士和心理医生的帮助,企图通过迷信和科学的手段来根除诅咒对她的影响,但从结果来看效果微乎其微。
由于李若男曾与佛母签下了契约,这也导致尽管她将身边的至亲一一克死,自己就仍然“活蹦乱跳”。不过通过这六年的心理建设,她还是成功将诅咒归结于信念的力量,并认定只要坚信“唯物主义”就能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随着信仰的不断加持,逐渐走出阴霾的李若男决定找回被自己遗弃的女儿重新生活。
不过随着女儿的到来,生活再一次陷入了无序的因果之中:屋子诡异的气氛和只有女儿才能看到的“坏坏”;只因为女儿祈福而被大黑佛母教唆自杀的义工霞姐;身上凭空出现的无名幼虫都无时无刻挑拨着李若男紧绷的神经。直到女儿受到佛母教唆看到了录像导致诅咒被激发出来,女主这才不得不面对这场无法逃避的灾难。
>>>为了拯救女儿,她想尽了办法
为了让女儿能够解脱,李若男不得不前往宗庙寻求阿清师的帮助,但开坛做法的代价便是女儿李乐瞳七天七夜不得进食和喝水。看到这里有常识的观众一定会指出成年人超过 3 天不喝水的话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况且是对于一个只有 6 岁的孩子呢!随后影片便进入了一个折磨观众和演员的阶段。由于要展示在做法期间阿清师和暗黑佛门对抗的过程,女儿陈乐瞳日渐萎缩的四肢和逐步浮现出整齐排列的血窟窿让我看的无比难受。
虽然李若男通过互联网自学如何打点滴,希望以此来维持女儿正常的身体机能,但由于诅咒的影响导致点滴全部变质,在删减片段中也可以看到从李若男手中打出来的鸡蛋全部都是腐败变质的(东南亚认为人可以通过打破鸡蛋来判断是否中邪)。眼看着女儿的气息越来越弱,李若男只好喂给她最爱的菠萝,殊不知这一举动却直接葬送了阿清师徒二人的性命。
濒临死亡的女儿,离奇出现的祭品少女和试图探寻真相却遭到反噬的陈乐瞳的养父,都是佛母在引导李若男奉献自己的生命,而在影片的末尾她也坦诚地向观众们揭示了反八方印和那句贯穿整部影片咒语的含义。原来她为了将诅咒稀释不惜将其上传至互联网上(这也是网友指责电影的主要原因),同时为了平息佛母的怒火,她甘愿来到曾经的地道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只为女儿陈乐瞳余生的平安。但整部电影充满着不和谐的镜头语言和莫名的行为,令我不禁怀疑这一切真的都是出自于母爱吗?
>>>可能这一切都是李若男的阴谋
首先最令人疑惑的是关于女儿的名字。在上文中我曾提到大黑佛母为了控制陈氏宗族剥夺了他们的姓名,这也是为什么女主在听到义工为女儿祈福并将姓名写在香包里后会如此惊恐,因为她担心佛母会将这件事怪罪到她身上。同时在女儿重病住院义工要求她签字放弃养育陈乐瞳的时候,女主仍是拒绝的态度。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这是她不愿放弃自己的女儿,现在想想其实是怕佛母发现她使用真名罢了。就是这样一位谨小慎微的人,却在接女儿回家后第一时间告诉她如何写下自己的名字,动机可谓是险恶至极。
其次是在镜头前面的刻意表现。虽然《咒》为了让观感更加平滑,选择了手持摄像机+常规拍摄相结合的手法。影片中女主对着 DV 诉说了她拍摄的目的:为了纪念李若男和陈乐瞳一起生活的片段。但在电影中有着大段自己单独面对镜头的独白以及解释,或许这些都可以理解为突然遭遇到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能寻找可以倾诉的突破口。那么所谓的倾诉对象,其实就是荧幕前的观众们,这些其实都是李若男为了引导观众做出反八方印手势和念出那句咒语所做的局而已。
如果接受了以上两个观点,那么不妨来整理一下思路。逃出陈氏村庄的李若男知道自己和佛母签订了一个具有期限的契约(根据电影的说法应该是 10 年),为了理清各种关系他多方打听终于在云南找到了一位识得婆罗米文字的高僧,这才知道了手势、咒语和大黑佛母的关系。为了能够正常生活,她将陈乐瞳送去寄养,并不断传播咒语来稀释诅咒(心理医生、公职人员),但随着自己身边出现的怪异现象越来越多,她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于是李若男假借和女儿一起生活的名义将佛母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陈乐瞳身上,并通过谎言诱导女儿养父和观众做出愿意一同诅咒的行为。至于在影片结尾李若男为什么会回到地道,那就不得不提曾经的工具人小姑娘了。佛母引导李若男和工具人再次相遇,并让她回忆起签订契约的内容(可能是毁掉封印之类的)。李若男无可奈何只得照做,但她在最后仍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将眼睛蒙住便不会受到诅咒冲击,殊不知这种早已超脱世人理解范畴的因果律武器岂是屏蔽五感就能逃脱的,最终她受制于诅咒的影响化身啄木鸟爆头而亡。
>>>最后来聊聊逻辑硬伤和“晦气”的看法
纵观整部电影,我最想不通的其实是如果这是一部伪纪录片,那么当李若男死后是谁将当时 DV 拍摄下来的画面和之前的素材进行剪辑并放到网络上的呢?(当然也不用这么严谨)排除李若男还活着的选项,那么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佛母才有这个能力了。但是一个古邪神会剪辑视频的话,那也挺欢乐的。
至于国内观众对电影表示非常不满的主要原因,是导演为了打破第四面墙所采取的方式。电影中那句贯穿始末的“火佛修一,XXXX”其实是闽南语“祸福相依,生死有名”的谐音梗,并不具备诅咒他人的能力,那些担心自己气运的观众也不必紧张。其实采用这种形式的恐怖片还有很多,比如《厉鬼将映》和《午夜凶铃》,所以这只不过是一种恐怖片惯用的套路罢了。
电影中其实还有很多小彩蛋在等待观众挖掘,比如为了迎接陈乐瞳而装扮的儿童房里,将“Welcome”变成了“We come”,或许这就暗含着李若男和佛母的恶意。同时在李若男前往地道后,陈乐瞳回到寄养中心又会过上怎样的生活,陈氏宗族是否还有幸存者,大黑佛母的故事到此是否结束等诸多疑问,那都要看导演接下来计划拍摄的续集将如何演绎了。